【加洛里歐】閃閃發亮的你

▲腦內妄想永遠比真正寫出來的萌一百倍系列

▲完全不擅長寫戀愛但還是寫了

▲寫到後面覺得我萌點太清奇。貌似扳回來了。貌似。

　　聽到里歐喚他的聲音，加洛從滅火裝甲下探出頭來，先是看見了那雙熟悉的黑色厚底靴，後才看見前室友上下顛倒的臉。「……你的臉上有機油。」淺色頭髮的少年俯下身，戳了戳自己的臉頰示意髒污的位置。「走吧，其他人在等我們了。」

「已經這個時間啦？」下意識摸了摸髒汙的位置，加洛從修車躺板上一躍而起，一瞬間他的身體遮住了照射在里歐身上的陽光，他們的影子在車庫地板上重疊成一塊，接著分開。「等我一下，我去洗把臉，很快就好。」

時值盛夏，儘管接近傍晚，普羅米利斯的街道仍算陽光普照。大炎上過後，這個街區曾是受損最嚴重的一區，不過隨著重建工作告一段落後，許多商家陸續恢復營業，復甦後的街道上人們的活力似乎不減反增。

加洛和里歐今天沒有騎車，肩並肩走在路上，他們交談著，內容不外乎是昨天的工作內容、里歐正在準備的救火隊資格考核、以及里歐的新生活。「說到這個，里歐在新的住處住得還習慣嗎？」

里歐挑了一下眉。「沒什麼習慣不習慣的問題。我和他們都相處很久了，倒也沒什麼好磨合的。」加洛望向他：他的眼睫泛著金色的流光，小巧的鼻尖上浮出幾滴細小的汗珠。「倒是你，露琪亞最近不是才剛整修過裝備嗎？休息日一大早跑來摸滅火裝甲是為了什麼？」

「我想說以防萬一嘛。」趕在里歐察覺之前撇開目光，加洛把手插進口袋裡，下巴往街角的方向點了下。「你看，里歐，威爾森先生的店重新開張了。」

威爾森一家是里歐剛投入救火隊工作時接觸到的民眾。在受到里歐和其他燃燒者的協助後，原先相當牴觸燃燒者的他們逐漸敞開心扉，甚至願意投入燃燒者互助協會的工作。「呦，真不愧是里歐，能成為BOSS的人果然很有說服力呢。」得知此事的加洛這麼說道，雖然里歐很快便撥開他擱在對方肩上的手，觀察力敏銳的青年依舊捕捉到了那雙紫色眼睛一瞬閃過的純粹的喜悅，為那張在這些日子以來總板著的精緻面孔增添幾分屬於少年的柔軟，有那麼一剎那讓加洛看得出神。

「你在想什麼？」耳邊忽然響起里歐的聲音，加洛一驚，回憶嘎然而止。小小的少年雙手抱胸，昂著下巴朝他問道：「怎麼感覺你今天特別容易分心？」

面對他的質問，加洛只得摸摸鼻子。「我只是想到剛開始重建時的一些事情而已，轉眼間也過了快一年了，就覺得嘩——沒想到真的能進行得這麼順利啊，都是多虧了大家的幫忙呢。」

他們停在紅綠燈前。只要穿過這個路口，就會抵達第三分隊慣常聚餐的披薩店。里歐仍然注視著他。

「……還不是拜某個滅火笨蛋所賜。」

綠燈亮起。加洛也悄悄鬆了口氣。「那是當然的！因為我加洛．提莫斯大爺，是宇宙第一的滅火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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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加洛和瓦里斯合力吞掉今天的第十片披薩後，聚餐正式宣告結束：雷米跑去結帳，艾娜接起一通來自姐姐的電話，露琪亞則像是想起什麼一樣掏出了攜帶式的螢幕，低著頭不知在搗鼓些什麼。嚥下嘴裡最後一口食物，加洛拿起水杯喝水，目光卻再度飄向坐在身旁的少年。

「里歐？」

循著少年凝視的方向望去，加洛看見了一雙不對稱的雙手：右手被熱氣蒸得皮膚發紅，左手卻是一片無機質的灰色。從被普羅米引擎燒掉手臂的傷痛中站起，當初在加洛眼前被冰凍警備隊押走的披薩店員裝上了義肢，重拾過往熱愛的工作。然而，隨著燃燒者身分的曝光，披薩店也損失了許多過去的客源，原本總人聲鼎沸的店內如今也冷清了不少。

「嗯？」里歐應聲，沒有立刻回頭。

「……時間也不早了，一起回去吧？」

甫一開口，加洛便察覺自己說錯話了；幸好里歐似乎也會錯了意。他說好，他的車停在救火隊那裡，他們可以一起走回去。

事後，當加洛回想起這段路程時，他會發現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他忘了他們是沿原路折返還是換了條路線走，忘了里歐說了些什麼或者什麼也沒說，只記得他看著里歐的側臉，手擱在口袋裡，指甲嵌進掌心裡。他在想他該不該伸手去碰他，拍拍他的肩膀或牽住他的手，告訴他他願意成為他的後盾——但加洛又想里歐或許是不需要他的：他不確定自己該不該打擾他。

里歐跨上機車。引擎的運轉聲打破了方才的沉默。「我走了。明天見。」

「明天見。」

目送里歐離去的背影，加洛攤開手掌，看見指甲留下的半月形凹痕，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是男人就乾脆一點啊，加洛‧提莫斯！」

「——我說你啊，晚上不要在街上大吼大叫啦。」

倚在救火隊門口，拜尚未整修完的路燈之賜，雷米‧普古納得以目睹兩人道別的情景，而那令他莫名地頭痛起來。「又不是明天就見不到了，一個人在那裡煩惱什麼啊。」他低著頭翻找起鑰匙，又忍不住吐槽起來：「話說回來，明明和你一樣住宿舍的人是我和瓦里斯，怎麼你就只和里歐一起走呢——」

門開了。雷米回過頭，映入眼簾的是加洛難看的笑臉，他似乎努力想揚起嘴角，但那因沮喪而下垂的眉眼洩漏了他真正的情緒，以至於那頭像來張揚的頭髮看上去也委靡了幾分。「……抱歉。」

雷米嘆息。良久，他開口道：「隊長沒有禁止職場戀愛喔。」

「我知道。」

「所以你在遲疑什麼？」

加洛一時語塞。雷米點亮了門口的燈，燈光照亮了他半邊臉，但加洛此時腦內浮現的卻是方才里歐那頭在路燈下灼灼發光的透亮金髮，在夜色中彷彿漂浮於深海的螢光水母——他知道這個比喻肯定會招來里歐的白眼——，輕而易舉地在烙印在加洛眼底。「……我不希望造成里歐的困擾。」里歐有自己的夥伴，有自己生活的方式，有自己的目標要達成——

「還沒開口就覺得沒有機會了嗎？」再度嘆了口氣，救火隊副隊長直視著比自己高上些許的隊員，抬起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算了，這件是你自己決定，我只是想提醒你別跟我一樣罷了。」

沒有要等他回覆的意思，待兩人都進門後，雷米鎖上了門，自顧自地走回了自己的寢室，臨走前不忘提醒加洛明早還要早起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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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歐醒了。清晨六點，他把手探進枕頭底下，關了手機的鬧鐘，起床，走進浴室洗漱。陽光斜照入屋而後被半拉上的窗簾攔截，整個房間因此被光影劃分成涇渭分明的兩塊：明亮的那側，塵埃在陽光中旋轉，地面上散布著尚未拆封的紙箱，儘管已經搬出宿舍近一週了，里歐還是沒能勻出時間好好整理行李，整個房間因此仍維持著剛搬進來的樣子；然而再看到陰影中的那側，床鋪凌亂，書桌上堆滿了各式救火隊資格考核的相關資料，里歐摁下了昨晚忘了捻熄的小檯燈，從床腳的一個包裡翻出換洗衣物，著裝完畢後便下了樓。

　　輕手輕腳地進了廚房，里歐從冰箱中取出雞蛋和麵包，熟練地做了三人份的早餐：一份給自己，另外兩份留給忙著補眠的坎羅和梅斯。緩刑判決下來後的某天，兩位前幹部和他攤了牌，坦承自己並不想繼續待在滅火隊，他們有別的夢想要追求。「不是說救火隊的工作不好或怎樣啦，」坎羅搔搔頭，露出了歉疚的表情，「只是覺得不適合而已……但是我們還是會加入其他重建工作的行列的BOSS！」而聽完這番言論後的里歐支著下巴，抬起頭看了看面前低著頭的兩個青年，說這樣很好。

　　這確實是值得慶祝的事。里歐心想，一面把髒盤子放進洗手槽裡開始刷洗。作為燃燒者，他們過去所能選擇的道路實在不多，要嘛壓抑本能好融入社會、戰戰競競等著某天被押進收容所，不然就是遵循本能，當個逃犯，過著流離失所的生活。

　　說到底，其實他們也沒必要叫他BOSS了。只是他們說什麼都不肯改口，里歐也就接受了。

　　抵達救火隊時大約是七點半。在值勤時間開始前，里歐先行到資料室歸還幾本他昨晚剛讀完的資料，回到備勤室時便聽到了熟悉的招呼聲。「呦，早安啊，里歐。」置物櫃前，加洛•提莫斯沖他一笑，恍惚間竟讓里歐有了被陽光直射的錯覺。「早安。」他回道，跟著也打開自己的櫃子，預備開始一天的工作。

　　「里歐昨天晚上也在努力讀書吧？」

　　里歐眼睛連眨都不眨；他早就習慣這傢伙莫名敏銳的觀察力了，更何況他們還同居過。「離正式考核剩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我不想浪費這個機會。」

　　「真有幹勁呢。不過里歐肯定沒有問題的。」

　　以手指梳理後將頭髮向後紮起，這些日子以來，里歐的頭髮也長長了不少。儘管他確實有意願將髮型修剪成更加俐落的樣子，但礙於事務繁忙，這計畫始終沒能付諸實施。不過大概也快了。里歐暗忖。等到正式通過考核之後，自己大概就能清閒一些了吧。

　　然而在那之前，眼下他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加洛‧提莫斯，」不動聲色地關上了置物櫃的門，里歐‧弗提亞深吸一口氣，迎向對方疑惑的眼神。

　　「我搬出去這幾天以來，你都盯著我看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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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耳邊傳來金屬門和橡膠鞋底撞擊的聲音之前，加洛都還沒能完全反應過來到底出了什麼事：前一秒他還在和里歐閒話家常，下一秒對方便忽然抬頭迎向他窺伺的眼，張口吐出一句質問。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加洛心想，絕望地發現儘管在這樣的狀況下，自己的注意力仍不可遏止地被對方開闔的嘴唇吸引，並且因此錯失了回覆問題的正確時機——而這也是促使里歐一腳蹬上一旁的置物櫃的原因。

　　「回答我的問題，加洛‧提莫斯。」

　　眼見加洛沒有回答，里歐抱起手臂，大有一副要耗到底的架勢：其實他早就察覺加洛這幾天的異常了，只是剛發現那時他總以為加洛只是出於關心又覺得不習慣而已；問題是這適應期也太長了。

　　「你發現了啊……」面前的少年目光灼灼，既無法撇開視線也無法坦然相對，加洛最後只得吐出這樣一句乾巴巴的話。

　　沉默了數秒後，里歐放下踩在置物櫃上的腳，沒來由地感到有些洩氣。他想告訴加洛他大可有話直說，里歐‧弗提亞能承受整個社會對燃燒者的偏見甚或仇視，當然也能接受加洛‧提莫斯對他的看法，就算他現在甚至不清楚那究竟是好是壞。「所以呢，你剛剛看著我的時候，腦袋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呃……」知道里歐已經退了一步，加洛咬著舌尖，斟酌著這個問題的答案——里歐大概不會從這句話中發現他真正揣在心裡的小小心思吧。抱持這個想法，加洛迎上里歐的目光，囁嚅出聲：

　　「只是注意到你換了別的洗髮精而已……」

　　沒頭沒尾，意義不明，話語出口的瞬間，加洛看見里歐露出了純粹困惑的表情，那雙紫色的眼睛微微地瞪大了，原先抿得冷硬的唇線也柔和了些許。

　　然後，他看見里歐笑了。

　　「……搞什麼啊。」

　　里歐的語調實在太過輕柔，以致於當他扣住自己的下頷時，加洛都還沒回過神來；跟著他便感受到某個柔軟的東西蹭過他的嘴角：里歐拉下他的臉，給了他一個輕吻，而加洛至今仍然不解他究竟是怎麼聽懂那句話的。

　　里歐沒有給他答案，反正這不重要。「所以說，下次休假的時候，你要來幫我搬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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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BOSS還是決定要搬回去嗎？」

　　坐上副駕駛座時，一旁梅斯開口問道。「是啊。」里歐扣上安全帶，想了想，又開口道：「這樣你們也不用擠同一間房間了。」

　　「那倒不成問題啦……」回頭看了下後車廂的狀況，梅斯搔搔臉頰，躊躇地開口：「不過BOSS到底是為什麼做出這個決定的？」

　　「啊，你說那個啊。」里歐半歪著頭，額頭靠上車窗玻璃，外頭明亮的陽光把他的臉烘得暖洋洋的。「姑且這麼說吧——是因為洗髮精。」

　　「嗄？洗髮精嗎？」這回答反而令梅斯更加困惑了，他記得里歐對這些日用品向來都不太挑剔，這幾天下來也都和他們倆共用同一罐……難道之前和加洛那小子同居時也是如此嗎？

　　後車廂闔上的聲音截斷了他的思緒。坎羅敲了敲車窗，示意行李都已經搬上車了。「大功告成啦BOSS！話說回來，BOSS你真的要搬回去和那傢伙住啊。」

　　跟在後頭的加洛立刻發難。「什麼叫那傢伙啊！」他追了上來，拇指指著自己的鼻子並宣言道：「本大爺我對里歐可是很認真的！你們儘管放一百二十萬顆心好了。」

　　「臭小子說什麼大話啊——」

　　「好啦，再拖下去會來不及吃午餐的。上車吧。」眼見車外兩人預備開始小學生式的吵鬧，里歐及時開口，駕駛座上的梅斯跟著發動引擎。

　　然後他聽見加洛闔上車門的聲音。於是里歐抬頭，兩人恰巧在後視鏡裡看見彼此的眼睛，閃閃發亮，彷彿內藏太陽。






FIN



越寫越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