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患パロ/剎奧】延續關係(R18)



寫在前面:

本パロ為架空設定,私設嚴重,基本上算半個原創了。慎入。
含有R18描寫。


——




挑個對方不在的時段造訪,一手拎著紙袋,一手端著熱咖啡,走在通往主任辦公室的路上,奧爾加驀然有種踩在肥皂泡泡上的錯覺,因而不自覺地放輕了腳步。然而即便如此,在他步入辦公室的那一刻,背後仍傳來了招呼聲。「醫師您今天不是放假嗎?」相熟的護理師叫住了他,「您有事要找主任嗎?他現在正在開會。」

所以我才挑這時候過來啊。奧爾加暗忖,舉起了手上的紙袋,搖搖頭表示不用。「沒什麼,只是上次和學長借了點東西,來還給他而已。」

見到對面的女性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奧爾加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沒理由地將對方的稱呼咬得重了些。「說得也是呢,我都忘了您也是H大畢業的,平常總覺得您們不太熟的樣子。」她又低頭看了看手錶,「其實主任也快回來了,您要不等一下?」

「不用了,大家今天應該還是很忙吧,您辛苦了,我就先不打擾了。」
簡直就是落荒而逃。將自己拋進住處的單人床裡,奧爾加習慣性地摁亮了手機螢幕,滑了幾下才想起自己前兩天就把平常慣用的交友app刪除了,索性便扔下手機,翻了個身把臉埋回枕頭裡。

鼻尖傳來洗衣精柔軟的香味,然而奧爾加想起的卻是那日縈繞在自己身邊的男人的氣味,並不鮮明,倒意外強勢地在他腦海久久不散。那天不該不換衣服睡覺的。有些懊惱地想著,奧爾加點開了通訊軟體,與對方的對話記錄自那日起便再也沒有更新,最下方還明晃晃地掛著他事後傳過去的一句蒼白無力的謝謝。

沒來由地,奧爾加想起了第一個與自己共度夜晚的男人。是對方主動勾搭上來的,但他也半推半就地一起踏進了賓館的房間裡。

「你是第一次嗎?」事後對方靠在陽台上抽菸,一面這麼問道;而他只能勉強擠出笑容,「這麼明顯嗎?」

嘛。對方笑了笑,捻熄了菸,沒有回答。「我先走了。房間你可以用到十點。」穿妥外套,臨走前,那個他至今從沒記清名字、甚至不記得長相的男人突然頓下腳步,回頭望向奧爾加。「……可能我沒有資格和你談這個吧,不過啊,還是不要試圖從陌生人身上尋找解脫會比較好喔,」他抿著唇,似乎在斟酌著語句,「這樣會很容易遇到以為能拯救你的人的。但事實上很難。非常難。」

確實被說中了呢。又翻了個身,奧爾加伸手打算遮住太過刺眼的燈光,恰好瞥見早已沒有齒痕的手腕。閉上眼睛,他深吸了幾口氣,再度舉起了手機。



學長今晚有空吃個飯嗎?



▷▷▷▷▷




約的是七點半,結果奧爾加七點就到了。站在車站入口、離約定地點尚有幾公尺處,隱身於熙攘的人群中,遠遠地奧爾加看見了對方在路邊停好車、接著走到約好的雕像旁的身影:慣例是幾近全黑的裝扮、恰到好處地提早五分鐘抵達,奧爾加瞄了眼手機的時間,決定等遲到幾分鐘後再出現。離開前,藉著黑暗的手機螢幕,他又仔細地檢查了下自己的臉,確定沒有太過明顯的黑眼圈或倦容,這才慢悠悠地走了過去。「學長晚安——」

阿剎利轉身,如他所料地蹙著眉頭。「你遲到了。」他冷冷地說著,語氣中那絲譴責的意味反而促使奧爾加湊了上去,以一種略嫌親暱的距離靠近對方身側。「抱歉,沒擠上預計要搭的班車,為了賠罪不如這頓讓我請客吧。」微笑開口的同時,他看著阿剎利鎖得更深的眉頭,忍不住在心裡猜測起令對方更不悅的主要因素為何:是他顯得輕浮的態度,還是靠得太近的緣故?

「……那就不必了。你打算去哪?需要開車嗎?」

「那裡離這裡不遠,走路過去就行了。」

奧爾加挑的是間日式料理店。人潮不至太多,餐點也還算美味,桌與桌之間有足夠的空間,意外符合他現在的心境。

鄰桌的交談聲顯得兩人之間的沉默格格不入,然而直到餐點都被消滅了大半,無語對坐的兩人才開始有了交談:「學長果然是吃飯不說話的類型呢。」

沒有停下咀嚼的動作,阿剎利略略抬頭,瞟了一眼對面的餐盤,旋即露出了個不甚滿意的表情。「你也剩太多了。」嚥下口中的食物,嚴以律己的醫師甫一開口就像在訓話。「挑食?」

對面的青年甜甜地笑了。「我就不喜歡紅蘿蔔嘛。也不喜歡秋葵跟苦瓜。」擱下筷子,他掰起手指,莫名歡快地列舉了大串自己不吃的食物清單。「又不是小學生了,沒必要對每種食物都抱持著『要努力克服它!』的心情去嘗試嘛,反正就是討厭啊。」奧爾加支起下巴,索性觀察起阿剎利進食的模樣。「學長還真的都吃完了啊,難道連一點點飲食上的偏好都沒有嗎?」

「……有沒有偏好與挑不挑食是兩回事。」正如你挑食的原因與是不是小學生無關一樣。「旁邊的肉呢?」

「吃不下了啊。還是學長要幫我吃完?」

理所當然地,阿剎利沒再理會他,僅是在奧爾加伸手要拿帳單之前便搶先一步結了帳;奧爾加見狀,倒也沒有阻攔。

「學長——不開口說些什麼嗎——」

步出餐廳沒多久後,奧爾加又這麼喊了一次。已經是第三次了。阿剎利停下腳步,終於有些不耐:「難道不該是約人的那方先說明動機嗎?」

「——可是我只是想看看學長而已啊。」

略偏著頭露出了無辜的眼神,奧爾加上前幾步,輕輕扯住阿剎利的西裝袖口。昏黃的路燈下,白髮青年的笑容給陰影分成了兩半。真的只是想見個面而已,畢竟平常工作時學長總是很忙啊,明亮那側、上翹弧度好看得讓人火大的嘴唇開開闔闔,然而阿剎利凝視的卻是隱沒在黑暗中那雙紅色的眼睛。再者說我也沒有機會好好感謝學長呢,這麼說著的同時,那雙眼睛似乎又明亮了幾分,沒來由地令阿剎利聯想起自瓶口緩緩滴落的、閃爍微光的蜂蜜;甜美的惡意。

吶,學長。麻煩的學弟湊了過來,指尖不安分地滑進他的衣袖,輕輕地在手腕內側打著轉。既然都已經提早下班了,不如今晚就陪陪我嘛——

手腕被扣住了。抿起嘴唇,阿剎利仍舊死死盯著奧爾加的眼睛,神色陰沉,以至於有那麼幾秒,奧爾加以為自己就要被甩開,然後彼此私下再不聯絡。強壓下逐漸沸騰起的不安,青年反而更加深了微笑,迎上那雙他總以為能看穿自己的眼睛。

然後,他被放開了。




▷▷▷▷▷




塑膠膜被撕開了。在這個一片死寂的房間中,紙盒摩擦著被打開的聲音實在清晰過了頭,令奧爾加忍不住開口打破這片沉默。「……學長原來在意這件事啊。」

「閉嘴。」

鋁箔小包落到床上。擱在一旁的則是剛剛拆封的兩管潤滑劑。阿剎利拾起那兩樣小東西,自兩人踏入住所之後第一次望向奧爾加。「轉過去。」

「誒?」

「我說轉過去。」

零碎的記憶片段被拼湊了起來。奧爾加不禁低低地笑出聲,心底卻沒來由地漫上一股酸楚。「我說學長啊——」

伸手撫上對方側臉、繼而抵上對方前額,奧爾加吻了上去,細細嚙咬起阿剎利的嘴唇。「上床這種事可是講求彼此交流的喔?」更加放肆地摟上對方脖頸,結束了這個單方面的親吻後,奧爾加往後一倒,順勢將原本仍坐在床邊的阿剎利往在身上帶,笑得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也讓我看看學長的臉嘛。畢竟上次沒什麼機會呢。」

滿意地看見阿剎利的表情有一瞬的僵硬,奧爾加閉上眼睛,欣然接受另一個更深的吻。伴隨著潤滑液微涼的觸感,男人粗糙的指尖探進他的身子,緩慢地、穩定地按壓起來,直到穴壁變得滾燙而鬆軟。

耳邊傳來了保險套包裝被撕開的聲音。奧爾加睜開眼睛,恰好在對方埋進自己體內的瞬間,露出了些微脆弱。

「我弄痛你了嗎?」

見奧爾加攥緊了身下的床單,阿剎利俯下身來,撥開青年沾黏在臉頰及前額的濡濕瀏海,試圖從那雙微微顫抖的嘴唇中讀出些什麼來。

「我沒事。」輕喘幾聲,奧爾加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眼裡已經沒有了方才的動搖。再度揚起那抹向來仍令阿剎利煩躁不已的笑容,青年的指尖掠過向兩側敞開的浴衣衣襟,輕輕按在自己的小腹上。「還真是驚人呢。」輕浮的話尚未落定,奧爾加便因下一個略顯粗暴的頂弄洩出些許呻吟,然後再勾起唇角,露出了曖昧又無辜的眼神,像是被欺負了似的。「好惡劣啊,學長。」

然而,儘管被掐著腿根將大腿往上抬、抑或是被撞得哼出更多黏膩的呻吟,青年倒也沒有抗拒,僅是閉上眼睛,偶爾神經質地、更用力地捏緊了床單,直到指節發白,也沒再開口說任何一句話。

高潮如約而至。感覺對方抽離自己的身體,聽見保險套被摘下、扔進垃圾桶,接著是開門的聲音,一瞬間奧爾加竟想大笑出聲。攤開拳頭,看著印上月牙狀凹陷的掌心,然後放鬆手臂任由手掌落在被褥上發出悶悶的聲響,意外地,奧爾加發覺自己沒有起身的打算,索性拉來一旁的被子掩蓋自己敞露的胸口——這房間並不算太冷,然而也絕對稱不上溫暖——,緩慢地等待心跳恢復正常。

這樣就好,他想,一面閉上眼睛。等到身體稍微休息過後,就可以離開了。

冷不防的一聲低喚將他自睡去的邊緣拉回。晃了他肩膀幾下,走回房間的阿剎利抿著嘴唇,似乎打算強行扯開裹在他身上的被子,把他押回浴室裡。「去洗澡。」

大約是被眼前的景象逗樂了,奧爾加翻了個身,從被窩裡探出頭來。「不要,我好累,起步來啊——」軟糯的尾音夾帶著些許埋怨,青年睜圓了眼睛,眼底卻滿滿的都是藏不住的挑釁。「學長也體貼一點啊。明明剛才還這麼過分的。」見到阿剎利的神色愈發陰沉,奧爾加的神色卻愈發明亮,甚至懶洋洋地伸展了一下四肢。「而且哪有人做完愛就立刻跑去洗澡的啊,又不是在路邊隨便抓的炮友,做完了就沒事了。」

不過即便如此,阿剎利的拂袖而去倒是讓奧爾加有些吃驚。說過頭了嗎?他漫不經心地想著,也許等等就會被攆出門了呢,雖然自己的確也沒有過夜的打算,但還是在撕破臉之前先自行離開吧,縱使對方向來公私分明,他也不想真的惹毛自己的上司。然而,儘管這麼想,青年依舊維持著相同的姿勢,彷彿並不認為自己真的會被趕出去似的。如果是學長的話,起碼會讓我留個一晚吧——

做愛後的倦怠感再度席捲而來,因此,直到毛巾溫熱的觸感撫上臉頰,奧爾加才意識到對方端了熱水進來,並且正以一種不容質疑的方式攤開他的身體、再逐一擦拭,鉅細靡遺。「學長?」

「安分點。」

腿間的黏膩與浸透全身的汗水都被拭抹乾淨。抽掉奧爾加壓在身下的浴袍,阿剎利攤開乾淨的衣服,二話不說地往青年身上招呼。

被套上寬鬆保暖的衣服、再被罩上更加厚實的一床被子,此時奧爾加才真正回想起上次做愛的整個過程。「……學長該不會真的把我當成小學生、不,是小嬰兒吧。」倒是願意乖乖把被子裹緊,奧爾加望著阿剎利收拾完臉盆毛巾,再度回到房間的身影,忍不住開口:「學長也實在不用顧慮這麼多啊,這樣霸佔你的床會讓我很有罪惡感的。」這話倒是說得真誠許多。

感覺到另一側的床墊下陷了幾分,裹著原先的那條被子,阿剎利在他身旁躺下,在熄了燈的房間裡,奧爾加只能看見被褥下隆起的輪廓。似乎是猶豫了一下,便又背對過去了。確實也是,睡在同一張床上已是過分親密、還要面對面也實在太過尷尬。這麼想著,奧爾加也翻過了身,閉上眼睛。

黑暗中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

「晚安,學長。」





留言

熱門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