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患パロ/剎奧】麻煩的開端(R18)

寫在前面:

本パロ為架空設定,私設嚴重,基本上算半個原創了。慎入。
含有R18描寫。





  視野翻轉的瞬間,奧爾加首先感受到的是一陣眩暈,伴隨著摔進被褥的動作,身上的浴衣鬆垮垮地敞開了,剛沐浴過的潮濕肌膚暴露於空氣中,帶來些許寒意,而他此時才緩慢地意識到自己今天為止都尚未進食、卻喝了兩杯酒的這項事實。接著,一隻手伸了過來,精準地扣住他的下頷:這個吻嘗起來有酒氣、夾雜些許血腥味,然而其中最強烈的莫過於那股怒氣,透過對方灼熱的撫觸傳了過來,恍惚間讓奧爾加有了自己正被燃燒著的錯覺。他望向阿剎利陰沉下來的臉,心頭湧上一股惡意的滿足,像孩子支解一隻昆蟲般,感覺自己成功撬開了那層冷冰冰的外殼,發現裡面流出來的血和自己的一樣溫熱——這份喜悅令他微笑起來,並且放棄了所有求生的本能,任由對方將浴衣的腰帶扯開,沒有迎合,亦沒有拒絕。

  唇瓣分離之際,阿剎利直起身,似乎是嫌礙事般將襯衫扔到一邊,卻沒有脫下裡頭的背心的打算。見此,奧爾加將手滑進對方衣裡,指尖似有若無地劃過底下那片汗濕的肌膚。「……學長,不覺得這樣有點不公平嗎?」逆著光他看不清阿剎利的表情,只能從他騰出手將背心扯掉的動作推測他大概還是鐵青著臉,或皺起眉頭:無論哪個都不是太愉快的情緒,但不知為何,奧爾加就是知道阿剎利會順著他的意願;他的手遂下滑到對方的褲頭,磨蹭著,一面放軟了腰好讓阿剎利分開他的雙腿。

  話說回來,學長做過愛嗎?

  這句話還沒出口,奧爾加就被擠進體內的手指打斷了。阿剎利的動作實在不算溫柔,倒也能稱得上有足夠的耐心。奧爾加閉上眼睛,感受著身體從內側被撐開的不適感,參雜著前列腺受刺激帶來的快感,緩慢地消磨他的神智——學長有和誰交往過嗎?印象中他沒有看過、也沒有聽說過。那麼,這樣的學長也會在床第間擁抱其他人嗎?奧爾加發現自己很難想像阿剎利和他人做愛的場面:他會不會也這麼直接、或者會變得溫柔一點?他會在對方身上留下吻痕嗎?在他深吻過對方後,他會笑嗎?

  也許是懷著這些瑣碎思緒的緣故,實際進入的痛感沒有想像中鮮明,奧爾加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阿剎利蹙眉的神情,似乎是在忍耐著什麼似地微微抿起嘴唇,他垂眸回望了過來,繼續以一種令人心生焦灼的速度推進著。「不用這麼溫柔也沒關係喔?」奧爾加伸手攬下對方的脖頸,嘴唇輕輕吻過他眉宇間冒出的汗珠,跟著往下蹭到耳畔,喃喃細語道:「既然是我提出了邀請,那我就會負起責任來的。」

  然而,這句話並未達成奧爾加預想中應有的效果:阿剎利並未接受這個挑釁、一路將他操到喊不出聲,亦沒有因為這句明顯踩到底線的話而甩手走人;他只是捉住奧爾加作亂的手,再度將人死死地摁在床上,手肘壓制著他的手臂,掌心捧住他的臉頰。被那樣燃燒得過分冷靜的眼睛凝視著,奧爾加失去了言語能力,感覺對方的拇指輕輕蹭過他的眼角,然後絕望地發現自己早已開始流淚。

  奧爾加猛然掙扎起來,但阿剎利的力氣遠比他想像中大得多,一時間他竟也無法逃脫。情急之下,他只好抬起自由的另一隻手,遮住了阿剎利的視線。「……不要看我。」壓抑不住聲音中的顫抖,奧爾加只能更用力地摀住對方眼睛,祈禱對方不會撥開他的手。「拜託你了……」

  回應他的是一句低聲的嗯。閉著眼睛,阿剎利挪開了奧爾加的手,往凸出的腕骨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然後將他整個人翻了過來,從後面進入了他。

  事實證明,避而不見不代表那不存在,更不代表那不具備殺傷力。環繞過他的腰際,阿剎利的手臂箍得很緊,指尖卻輕柔地撫上了他勃起的性器,粗糙的薄繭刮搔過敏感的尖端,引來一陣新的戰慄。奧爾加原想伸手攔阻,但手一離開,就聽見喉間發出的破碎呻吟,逼得他得摀住嘴巴,最後只能將臉緊緊埋進眼前枕頭裡。

  一陣戰慄之後,奧爾加啜泣著迎來了今晚的第一個高潮。然而,像是沒注意到這點一樣,阿剎利並未停下擺腰的動作,反而將他圈得更緊了。

  彷彿給人扔進一灘高熱黏膩的泥濘中,以為自己即將滅頂,被進入到最深處的剎那奧爾加聽見一聲低吟,而他竟分不清自己發出的究竟是滿足的嘆息或者瀕臨崩潰的悲鳴。他能感知到的似乎只剩快感與蒸騰的體溫,以及自背後傳來的、阿剎利那沉如擂鼓的心跳。

  再度高潮的前一刻,一道痛楚闖入他渾沌不堪的腦袋,為他拉回了轉瞬即逝的清明:阿剎利的嘴唇貼上他肩上那個微微滲血的齒痕,停頓片刻後,以一種精密計算過的力道在上頭添上另一個齒痕——不致破皮,但也足夠清晰。
與此同時,他們一同攀上了頂端。



▷▷▷▷▷



  接到電話那時,阿剎利人正好不在家。一手提著外帶餐盒,一手拎出口袋的手機,從電梯口走到家門的路上,他一面聽著電話另一頭的友人的問候,一面嘗試將爽約的理由解釋得足夠清楚。「抱歉,應該我要打電話過去的……只是碰巧撞見認識的學弟被人騷擾,現在沒事了,他已經回去了。」歪著頭,他將手機夾在耳朵與肩膀之間,空出手來開門。鑰匙互相撞擊出一串清脆的聲響,他頓了一下,想起待在他臥房裡的青年,索性在公寓門前講完了電話。「——你現在已經到機場了嗎?我知道了,一路順風,下次有空再約。」掛斷電話後,四周再度恢復沉默。望向手上的餐盒,阿剎利最後嘆了口氣,將鑰匙送進鑰匙孔中,盡可能輕緩、無聲地打開家門。

  點亮玄關的燈,映入眼簾的仍是再熟悉不過的場景。鎖門、掛起外套、將餐盒裡的食物倒進保鮮盒裡冰好,阿剎利難得陷入了無事可做的窘境。原先的計畫被打亂、熟悉的空間被他人進駐,四下環顧後,他決定躲進書房,打算藉著書架上那些厚重的專業書籍或資料消磨剩下的時光。

  回憶起事件始末,阿剎利始終沒能釐清的,是那股縈繞在心頭的煩躁究竟因何而起。翻開與與奧爾加相處的記錄,似乎從很久以前開始,這位學弟就擁有在他向來冷靜的心中激起波瀾的天賦,只是從來沒有哪次能讓他像今天一樣失控。就像現在,他面前攤著最新一期的醫學期刊,腦中浮現的卻是那人將一頭濕漉漉的長髮聚攏到一側,裸露出底下亂七八糟的痕跡的模樣。

  「你到底在想什麼?」他記得當時的自己這麼問道,換來對方一個漫不經心的微笑。停下擦拭頭髮的動作,奧爾加迎向他的目光,突然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欺身過來。「那麼,學長要來陪我嗎?」那雙薄而蒼白的嘴唇輕巧地開闔,吐出了這句話;隨著他的動作,那件尺寸過大的浴袍自一側瘦削的肩膀滑落,上頭一個微微滲血的齒痕張牙舞爪,刺目到令阿剎利眼底灼痛。

  那一瞬間,阿剎利聽見了響亮的脆裂聲:有什麼東西破了,也許是他的理智,也許是其他的什麼。他一把扣住奧爾加抵在自己胸前的手腕,一個翻身便將人摁進床鋪裡,狠狠地吻了上去。

  那場性愛進行得出人意料地順利。被他摁在床上,奧爾加起先似乎有些詫異,片刻後倒也反應過來,從善如流地任他分開大腿,甚至磨蹭起他腿間逐漸勃起的器官。見他如此,阿剎利反而冷靜下來,耐心地給他做了擴張,隨後才扯下自己的褲鏈,進入他柔軟滾燙的身體裡。

  就是在那一刻,阿剎利看見了奧爾加的眼淚,沿著泛紅的眼角滑落,滲進底下散亂的鬢髮間。沒去理會他在自己耳邊呢喃的露骨話語,阿剎利撫上奧爾加的臉龐,沒來由地想起稍早撞見的那個陌生的男人:掐著奧爾加脖子、在他耳邊威脅你哪裡也別想去的那個男人——奧爾加是怎麼和那個男人扯上關係的?又是以怎麼樣的樣貌在他身下輾轉承歡?阿剎利發現自己無法再思考下去了,按耐著再度湧上的煩躁情緒,他替奧爾加抹掉那點淚痕,沒想到卻被摀住眼睛。

  黑暗中,那聲哀求就像一團火,倏然自他心底升起,令阿剎利感覺自己就要從內裡炸開,碎成兩半。

  一半的他宣告自己受夠了:老是惹麻煩就算了、事後還要湊過來煽風點火,現在被抹掉眼淚甚至要顫抖得快要死掉——他實在搞不懂自己為何要招惹這樣一個麻煩的學弟,更搞不懂喉間嚐到的那陣辛辣的乾渴到底源自何方;然而,另一半的他卻在心裡深深嘆息:比起粗暴的對待,這人難道更不適應溫柔的觸摸嗎?

  兩股情緒強烈對撞的結果,是他最後留在奧爾加身上的兩處齒痕:一個在手腕上,另一個在肩上那處咬傷旁。與此同時,他將奧爾加緊緊地按在懷裡,將兩人一同送上頂峰。



▷▷▷▷▷



奧爾加是因為胃痛醒來的。渾身痠軟、腦袋昏沉,他睜開眼睛,一瞬間以為自己聞到了酒吧樓上的旅館房間裡揮之不去的煙味,幾秒後他回過神想起自己身在何處,跟著才真正明白自己今晚到底幹了什麼荒唐事:他和準備甩掉的炮友滾過最後一回床單、他被威脅不准離開,然後他被路過的學長帶回家裡,在那張寬大得不像單身漢會有的床上,他倆交纏在一起,一切顯得離經叛道又順理成章——他們做愛了。

床邊放著一疊乾淨的衣服,衣服上放著他的手機,房間外隱約傳來洗衣機運轉的聲音。進阿剎利家門後他便被帶去沖了個澡,是故他穿來的衣服不在他身邊,套上了阿剎利借給他的衣服,奧爾加花了點時間處理過於寬大的袖口和褲頭,接著拿起手機查看時間:他睡得比他預想中要久太多了。

通訊軟體推播了幾則通知。奧爾加點開,發現最新的一則訊息就來自於這間屋子的主人,在他倆過去幾乎空白的對話記錄下,那則訊息間短地交代了冰箱裡他替他買的晚餐,口氣和他平常交付醫院任務時如出一轍,而這令奧爾加感到有些好笑,倒也不可否認地令他安心。

走出臥房時,奧爾加從隔壁房間的門縫看見燈光,猜想阿剎利八成就待在裡面。他想自己是應該要和他說些什麼的:道歉也好,道謝也好,將事情從頭到尾解釋清楚也好,站在門外奧爾加一度想上前敲門,最後卻打消了這個念頭。他認為自己還沒準備好面對這人,也認為學長其實沒打算追究太多。

阿剎利的冰箱和他想的一樣空曠。在中間的架子上,那只保鮮盒看上去新穎異常,沒什麼使用過的痕跡,裡面裝的粥自然也是冷冰冰的。揭開蓋子後,奧爾加在微波爐前呆站了一會,看著玻璃盒子在裡暖黃色的燈光裡轉動,沒來由地猜想起學長惦記著免洗紙盒內裡的塑膠淋膜,因而翻出許久沒用的保鮮盒的畫面。

直到湯匙送進嘴巴裡,奧爾加才確定造成自己腦袋昏沉的原因到底為何:事實證明,一身單薄的走在冬天的街頭不是好事,頂著沒乾透的頭髮睡著當然也不是。所幸,縱使他的舌頭此刻鈍得吃不出味道,熱粥濃稠而溫暖的口感仍是帶給他不少的慰藉。
才吃到一半,奧爾加便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阿剎利走了過來,將手上的醫藥箱往桌上一擺。「別動。」

  衣服的領子被拉開了。沾著優碘,阿剎利手中的棉花棒輕觸過傷口邊緣,卻帶來一陣令奧爾加嘶嘶出聲的刺痛。停下手上的湯匙,奧爾加原想說服阿剎利放著讓他自己處理,可一回頭瞥見對方的神情,出口的話便不自覺地打了折扣:「前面的傷口我可以自己處理的,學長。」

  阿剎利沒看他,只是逕自拆了紗布,敷在肩膀那處破皮的咬傷上。「之後記得去領抗生素吃,有問題再去掛號。」又處理了背上幾道不深的擦傷和抓傷,男人繞到另外一邊,掀開了前面的衣服,顯然是沒打算接受奧爾加的提議。

  「學長……」

  「安靜吃飯。」

  幸好除了幾處紅腫起來的抓痕之外,他的胸腹只有幾枚瘀傷,然而阿剎利仍是執著地一一抹上了消瘀用的軟膏。

  奧爾加忽然有了不妙的預感。特別當他看見阿剎利收拾了其他醫藥用品,卻獨獨沒將那條藥膏放回去。「其實放著不管也會自己褪掉的……」嘗試做出最後的掙扎,奧爾加伸手想捉住阿剎利忙活著的手,倒被反扣住了手腕,拇指還壓在腕骨上那處對方親自咬上去的齒痕上。

  「奧爾加。」摩娑過他手腕上凹凸不平的疤痕,阿剎利的語氣異常平靜,卻給奧爾加硬生生聽出底下洶湧的浪濤。「我現在不接受任何拒絕。把東西吃完,讓我量完體溫,處理好傷口,然後回床上睡一覺。明天我再送你回去。」

  愣愣地給扯著耳朵、聽見耳溫槍發出嗶一聲長音,望著阿剎利讀了溫度後再度蹙起的眉頭,奧爾加倏然失去了防備的氣力。舉起湯匙,他溫順地將最後幾口開始失溫的粥吃完,躺回床上,再度任由對方分開他的雙腿,檢視內側那些不堪入目的紅紫斑痕——多數是給人吮上去的、少數是給掐出來的。

  感覺阿剎利正俐落地替那片皮下出血上藥,奧爾加吸了吸鼻子,想著床邊的立燈實在太亮了,刺得他視線模糊,眼角泛淚。趕在阿剎利給他理好衣褲、起身關燈之前,奧爾加以手臂遮住了自己的臉,卻允許眼淚滑落臉頰,也沒想著要擦一擦。

  不敵疲倦及感冒病毒的侵略,在阿剎利給他拉好被子之前,奧爾加便再度陷入了沉睡。



▷▷▷▷▷



  所幸到了最後,他總算拾回了自己的防備。

  週間早上的咖啡館沒有太多客人,他們得以佔據角落的一張四人桌,相視無言。喝下最後一口咖啡,奧爾加擱下叉子,沒打算把盤子清空——他吃得太慢,以至於烤土司浸潤了湯汁、失去了焦脆的口感;他同時也對沙拉裡幾片過軟的小黃瓜沒有興趣——,跟著清了清喉嚨,打破沉默:「學長只要送我到車站就好了。」

  瞥見他放下叉子,對面的男人折起手中的報紙,淡淡地凝視著他。過了幾秒他才拿起一旁的帳單,站起身來。「我知道了。到醫院附近的車站嗎?」

  「嗯。」

  走出門前,兩人先後披上了外套:一樣的深色、厚重,款式樸素經典,可惜穿在奧爾加身上愣是大了一號。

  那身輕薄過頭的衣服最後被留在阿剎利家裡。長褲上沾了酒、襯衫釦子還在衝突中被扯掉幾顆,阿剎利於是從衣櫃裡取了另一套外出服示意他穿上,然後走出臥室,留給他獨處的空間。看著男人後腦被睡亂的頭髮、又回頭望向自己獨佔整夜的雙人床,愧疚感促使奧爾加順服地套上那身衣服,包括上衣、長褲、以及一件高領毛衣。

  然而這依舊不足以遮掉他脖子上所有的痕跡。看著青年裹在過大衣服裡、看上去更顯瘦削的身影,阿剎利蹙眉,又拿了條圍巾給他。當時奧爾加只是接了過來,沒有立刻圍上。直到現在。

  他站在車站門口,目送車子越開越遠,手上除了那條圍巾,還拎著一個小小的紙袋,裡頭是方才結帳時阿剎利額外買的三明治,顯然是猜到了奧爾加大概不會好好吃午餐。迎面而來的冷風颳過他的臉頰,奧爾加此時才突然想起了圍巾的存在,圍上的過程中還被靜電電了一下。

  ——總覺得呼吸到的空氣裡都有學長的味道。如此暗忖著,奧爾加走進了車站。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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